第二章：暗夜送孤，忠仆泣血（第5页）

他sisi咬住舌尖，一gu铁锈般的腥甜涌入口中，强烈的痛楚让他保持了一丝清醒。

他拚命举高双臂，将怀中的婴孩托出水面，用自己的头颈和肩膀为孩子隔绝这致命的寒流！同时，他迅速用一块早已备在怀中的、同样浸过桐油的厚油布，将襁褓紧紧包裹一层，尽量隔绝冰冷的河水浸透。

婴孩被这极致的冰冷一激，猛地惊醒过来，小嘴一张就要发出嘹亮的啼哭！

福安大骇！这一哭，立刻就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一根早已冻得麻木的手指塞进婴孩口中。

婴孩出於本能，立刻用力吮x1起来，暂时压抑了哭声，但那双酷似萧远山的乌黑大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冰冷的河水。

夜枭如同最灵活的水獭，背负着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茂密如墙的芦苇丛深处。

他选择了靠近岸边、水流相对平缓的区域，身t紧贴着布满冰碴的芦苇杆，利用茂密的植被遮掩身形，顺着水流的方向，无声无息地向下游漂去。每一次划水都极其轻微，避免引起水波震荡。

岸上，追赶桶车的喧嚣声、马匹的嘶鸣声、士兵的呼喝声渐渐远去。但突然，一阵更加激烈、更加残酷的声音从桶车消失的下游方向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

「杀！」「别让他跑了！」「围住他！」那是兵刃激烈碰撞的「锵锵」爆响！

士兵受伤的惨嚎！以及一声震动四野、充满不屈与狂怒的咆哮！紧接着，是战马临si前凄厉至极的长嘶，和重物狠狠砸破冰面、落入深水的巨大轰鸣！

铁鹰！他动手了！

他在用生命为他们争取最後的时间！他在用最惨烈的方式，x1引并阻拦所有的追兵！

福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r0u碎！

巨大的悲痛和无边的愧疚瞬间将他淹没。他喉头一甜，一gu腥热涌上，又被他用尽全身力气sisi咽下。

混浊的老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混着冰冷的河水，无声地滚滚落下，滴在婴孩因恐惧而苍白的小脸上。

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惨烈的气息，不再吮x1手指，只是睁着那双盈满泪水的大眼睛，茫然地、依赖地看着福安那张因悲痛和寒冷而扭曲变形的苍老脸庞。

冰冷的河水无情地带走t温。

福安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正在迅速失去知觉，刺骨的麻木感从指尖脚尖蔓延向心脏。

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开始摇曳模糊。唯有怀中婴孩微弱的温热，和背上夜枭沉稳有力的划水动作，是他维系清醒的最後纽带。

不知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漂了多久，岸上那场惨烈的厮杀声终於彻底平息了。

&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了冰封的护城河，只剩下风雪呼啸着掠过枯芦苇发出的呜咽，以及河水撞击冰块的单调声响。这寂静，b刚才的厮杀更令人窒息。

「福公公！醒醒！看！小船！就在前面！」

夜枭带着惊喜和急切的低呼，如同惊雷般将福安从濒临昏厥的边缘拉回。

福安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透过被冰水糊住的睫毛缝隙望去。

前方芦苇变得稀疏，河道中央，一艘乌篷小船的轮廓在风雪中隐约浮现。

船头，一个头戴破旧斗笠、身披厚重蓑衣的老者老苍头，正焦急地探身张望，手中紧握着长长的竹篙。

希望！近在咫尺的希望！

福安jg神一振，求生的意志压倒了r0ut的极限痛苦。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小船，老苍头已经伸出竹篙准备接应的瞬间！

福安眼角的余光，被下游不远处河面上漂浮着的一团模糊黑影sisi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