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想做的事(第1页)
手机里正播放着一首轻快的钢琴曲,听得出弹奏的人基本功还在,但弹起来略微生疏。
「这是我最近练习的新曲子。」梁馥以有些紧张地用手指卷起电话筒尾端蜷曲的线,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询问:「一宁,你觉得怎麽样?」
「你怎麽对自己这麽没自信?」严一宁往桌子前方靠,「你弹得很好。我很喜欢,要不是监狱不能带,我每天都会听一百次。」
「真的吗?」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好像不太熟练,严一宁不会骗他吧?
「真的。」严一宁眯起眼睛,看着梁馥以的眼睛都变得痴迷,「真想亲自听你弹。」
梁馥以的手很小,指节处圆润,弹琴时弓起的样子肯定很美。
「你……」梁馥以转了转眼珠子,似乎在想着什麽,下一秒脸se变得b苹果还红,透着一gu羞怯:「等你出狱的时候,可以弹给你听。」
老旧的电话有些微的滋滋声,从电话这头听起来,梁馥以的声音有一点模糊。
「咳,以以……」严一宁感觉心脏突然一瞬间被重击,馥以害羞的模样,总会耳根子红成一条,小脸看起来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吃掉。
严一宁吞了吞口水,试图拉回理智。
「以以,你感冒了?」严一宁又稍微往压克力板前靠近,两人被铁栏杆隔着,只能从电话中交流。
梁馥以拿起卫生纸擤了擤鼻子,小声哼了一下:「嗯?好像有点。」
「已经入冬了,多穿一点。」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此时能够拥抱着梁馥以,替他暖活身子。
馥以停职之後,两人就断了联系。
一直到开庭後,梁馥以主动以朋友的身分来探监。
天知道严一宁收到探监通知单,人都是懵的。他本来就告诉过亲朋好友和公司,假入牢这事情,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来探监。
重新连系上馥以,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他要了地址写信。可即便是写信,也没办法缓解他想见梁馥以的心情,就像现在,他仅仅只是想要在他身边,都只能透过电话。
梁馥以点头,被严一宁这麽一说之後,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头晕脑胀的。「我会小心的,谢谢你,一宁。」
手机萤幕摆在一旁,弹出一则通知,梁馥以短暂地瞄了一眼後,对着严一宁道:「时间好像快要到了,我今天搭公车来的,我先去搭车。」
严一宁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彷佛梁馥以今天回去之後,就不会再来探监了。
本来这件事情他是并不打算这麽快提起,但严一宁为了留住梁馥以,立刻开口:「对了,以以,我……我最近在申请假释。」
梁馥以正在收拾东西,猛然抬起头:「啊?真的吗?」
「咳咳……之前太常被关禁闭室了,」严一宁说到这里,一直以来没有的道德底线在一瞬间长了出来,突然就有了羞耻心,脸se微红:「但我这半年来一直都很听话。我已经提交申请了,最快明年一月可以批下来。」
「那太好了,一宁!」梁馥以笑起来一直都很好看,微弯的眉眼柔和了他本身脸型的凌厉,看起来像隔壁邻居家的亲和大男孩。
「以以……」严一宁变得越来越焦虑,他担心两个人会因为身处不同的地方而渐行渐远。一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变得非常慌乱,第一次t会到自己竟然如此害怕失去他。
「怎麽啦?」梁馥以感觉严一宁话中有话,他从专心收拾物品的状态,些微抬起头:「你还有什麽事情想跟我分享吗?」
「没有了。」严一宁像只枯萎的花朵,整个人缩了回去。监狱会发生的无非就是吃饭、睡觉、暴动,也没什麽好分享的。梁馥以现在一个人在外面,肯定b待在监狱这样无聊的地方好多了。
他会不会在外面已经交了男朋友了?不然怎麽会看到手机的通知,马上就说要回去呢?
如果是半年前还在监狱的馥以,严一宁不会这麽焦虑,但现在,他突然有了危机感。
「没有的话,我得先走啦。下个月再来看你,期待你假释获准的消息。」梁馥以跟他挥了挥手,讲完後急匆匆地离开。
「好。」不好,他一点都不好,梁馥以这麽匆忙地离开,绝对有问题。可他能怎麽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