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五感炼长生2-7旧事余烬(第1页)
京城,月希楼,夜雨初霁。
楼外雨珠尚未完全蒸发,映照着青石台阶,残灯如豆,倒映sh润的花砖。温大富独自坐在楼上雅间,灯火昏h,他紧握茶盏,却久久未饮,只是怔怔望着墙上一幅旧画。
那画上细致描绘了nv儿温清绫十五岁生辰时的模样:红衣泽光衬肤,眉眼含笑如春花般灿烂。画下题诗「明珠照夜水,红绡舞春风」,每个字都彷佛承载着他的骄傲与喜悦。
温大富手指轻触画框,语气低沉如诉:「三年前的今日,这是府中最欢乐的一刻……也是我噩梦的开端。」回忆如cha0水般涌来,他闭上眼,陷入痛彻心扉的追忆。
那时他尚在庐山附近江州,身为富商,三家钱庄、六处商行,不仅财力雄厚,更以热心好施闻名,被尊称为「江州温大善人」。而温清绫,自幼聪慧乖巧,琴棋书画样样jg通,听说京城良家子弟也啧啧称奇。
清绫十五岁生辰那日,温府张灯结彩,红灯高挂,琼楼玉宇间歌舞昇平。他邀四方宾客,汇聚文武百官、达官显宦,场面盛大。清绫身着绣红袄出场,那一瞬间,温大富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可是就在酒酣耳热之际,仆妇惊声而来:「小姐落水了!」
众人奔至後园,只见井口波光闪动,红衣翻涌。一具少nv身影沉没水中,衣袖拂动,披散长发如染血般飘荡。众宾惊呼,温大富跪倒井边,哭声嘶哑凄厉,自此温府如坠冰窖。
後来他得知,原本为清绫挑选的郎君乃大理寺卿之子谢志华。地方官巴结权贵,极力促亲,本以为价值连城。却不想那夜酒宴之後,谢志华趁乱闯清绫闺房,意图非礼。清绫拼命挣扎,逃出生天。翌晨留下绝命书信:「清白既失,宁为玉碎,不作瓦全。」遂以红衣投入深井,以此绝後。
温大富含恨将谢志华告至朝廷,却因地方官与权门g结,证据被毁,官司沈寂。他终於明白,富可敌国之势,敌不过人心与权势。自此三年,他再无笑颜,心如si灰。
直到白无常出现。那日,一名披白道士携符咒入府,自称能探冥问魂、斩妖除魔,言清绫遭遇「夺感妖」所害,若能集齐五感魂魄,便可催生亡魂。他许下殷殷希望,并指点北上京城携财设楼为坛。温大富倾囊相赠,在京开设「月希楼」——酒楼之下暗藏法坛,为取魂之所,等待三年之期。
今夜终至天时。楼上,温大富喟然长叹,道士远去之後,他夜半独坐,等待黑幕落幕。忽闻楼下脚步,他收回画轴,拾起茶盏,掩去眸中哀se,下楼迎客。
楼阁间,李关元、梁丘与李天池三人冒雨来访,衣襟sh透。李关元拱手行礼:「温老板,我等奉京兆府与守门者之命,前来查询连日少nv离奇命案。闻贵楼人事复杂,特来探访。」
温大富勉强一笑,客气邀请入座:「官爷请进,这里有特制热汤与小点,若有线索,老夫定当协助。」
话音未落,厨房内忽传「咚」一声,似重物落地。李关元目光一凛,猛地起身奔向後厨,将木门推开。
只见一道黑影正慌乱翻找,顾不得防备,yu从窗户翻出。李关元喝道:「站住!」话声落下,他如闪电般跃前,一把扣住黑影手腕。
黑影慌乱间拔出匕首,却被李天池一记探身拦腰,震得退数步。梁丘翻身上桌,一脚将匕首踢飞。三人合力将黑影压制在地,手起脚落,g练如行云流水。
黑影面se苍白,呼x1急促,衣襟与手背皆沾有汤汁与血痕。「别动我……我是无辜的……」他颤声道。
李关元俯身b问:「你是谁?何故踪伏此处?」黑影苦笑,颤抖道:「张……张晓天,月希楼小二。有人吩咐我……若有人查案,就挡住他们。」话未说完,泪水已沿面颊滑下。
李天池沉声:「月希楼管帐,竟沆瀣一气替人挡案?」
张晓天垂首:「我也不愿,只是负高利贷,被b的……」
李关元眉微蹙,他回头看向温大富,语气冷峻:「温老板,此人是你楼内小二,竟涉案其中,你可有说法?」
温大富顿时脸se苍白,握拳却微颤:「在下并不知情,张晓天只是府中庸人,管帐几年,若他牵涉此事,必有隐情。」
李天池环顾四人,面se如霜:「今晚之事暂告一段落,但月希楼内必有更多隐秘。擒下一棋子,不足以全盘,我等明日将再次上楼,彻查法坛架构与参与人员。」
梁丘将张晓天押走,目光如钩:「小二沦为工具,背後更大黑幕,难以想像。」
李关元抬头望向窗外残雨初歇的夜se,心绪翻涌:这声声滴答雨声,也似在提醒他,真正的凶手仍藏身赤红灯火之下。那「五感夺魂」的祭典,尚未完结,下一步必将更甚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