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枝上韫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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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锲子(第5页)

“把这些伤人的东西拿走,别伤到了皇后。”裴令仪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看着元韫浓,近乎平静地说道。

守卫们连忙收拾了残局,飞速地离开,又关上了门。

裴令仪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是想着为沈川守节吗?我从前可不知阿姊是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

“我原以为阿姊这般狠心的人,本该视自己为最重才对。沈川究竟有什么好的?阿姊竟这般喜欢他?”他丢掉沾了两个人血的碎片,半跪在地上。

裴令仪扼住了元韫浓的手腕,将人拽到面前。

他用没血的那只手,缓慢地擦掉元韫浓脸颊上的血迹。

裴令仪轻声道:“阿姊,别想着激怒我。”

裴令仪忽的松开了钳制住元韫浓的手,缓慢地后退了一步,露出一个阴沉的笑。

他双眼微红,满掌的血,诡异又妖冶。

元韫浓也仰起脸望向他。

他似乎想触碰元韫浓的脸庞,却看着满手血腥生生滞留在半空中,只是虚虚地隔空做了一个抚摸元韫浓脸庞的动作。

“今生今世,无论如何,你也只能跟我绑在一起了。”他道。

“如果有朝一日你能摆脱我,那也是我们其中一人的死期。”裴令仪兀自说着。

他又笑了,“啊,那也不然。就算是挫骨扬灰,我们也会葬在同一片墓里。”

这样漫长而又绝望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又一年。

有时候元韫浓都搞不懂裴令仪。

这又是何苦呢?

她不痛快,他也不高兴。

相看两生厌,却偏偏纠缠不休。

在床榻上抵死交缠的时候,在数不尽的昏昧里,元韫浓都会忘记很多事。

裴令仪喘息着,指掌覆盖上了元韫浓的脖颈。

每当这个时候,元韫浓都怀疑裴令仪是想要掐死她。

但她的理智也被埋葬了。

等到漫长的余韵过去,元韫浓缓过神来。

她喃喃地问:“爱是恨吗?还是说,恨也是爱?”

“阿姊怎么问这个?”裴令仪支撑起身子。

“我在想,如果你我之间孕育一个孩子,我到底该爱他?还是恨他?”元韫浓抬起手,用微凉的指尖撩拨裴令仪的眼睫。

裴令仪依旧用那种仿佛很包容的眼神注视着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