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瓜与皇帝（第5页）

皇帝频频到后宫来，估计是食髓知味了吧，只是每次选人侍寝，都要亲自跑到我巴掌大的小屋中问我意下如何。

他来后宫看我的次数比看所有妃子加起来的次数都要多。只说让我给他读文书，要我挣那二两白银。说真的，司礼监我一点油水都没来得及捞，只顾着替他操持后宫之事，我就是天选牛马。

有妃子见状，便经常待在司礼监，只为了多见皇帝几面。

我脸上的落寞越来越多。

去太后殿中送西域进贡的波斯毯时，太后和我抱怨，皇帝根本没有要子嗣的打算。每日召了妃子，居然让她们读文书、抄奏折。我突然有些嫉妒，这些事不是只有我二人才会做的。原来他也可以让别人读文书，我也是不甚重要的。

“爱卿，为何消瘦了？”皇帝面带忧色问我。

我思索再三，还是开口了，“陛下，我不想做提督了，太累了”。胸口闷闷的，“后宫之中不自由，我闲散惯了，想回去了”。

皇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爱卿官复原职吧”。

我又做回我的芝麻小官了，又开始期盼每旬上朝看着陛下。听同僚说起陛下眼下的乌青，看他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他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严重。我心疼他，可他有知冷知热的人了，还那么多，我何必上赶着碰一鼻子灰呢。

一日下朝后，皇帝把我留下了。

真正看到他的憔悴，我开始心软了。若是我没离开，还能多嘴几句，让他早些歇息、天凉添衣。

皇帝慢吞吞开口，“朕的暖床小倌离宫了，夜里缺一个人，爱卿可有意？”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陛下，这是春日，用不着暖床吧？”

皇帝脸色一黑，“朕体虚，素来体寒，爱卿只说，愿不愿意吧，一个月五两纹银”。

我强忍笑意，谁叫你广开后宫了，活该体虚。“愿意，当然愿意”，谁会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呢？还有个小心思，我想再次离他近一些。

夜里皇帝总会温上一壶酒，我也能沾点好处，跟着尝上一盅。而且皇帝的床榻就是舒服，和我睡的架子床一点都不一样。我一沾就着，不过总是忘记暖好被窝就离开。

清晨醒来，总能看着皇帝被我抱在怀里，而我的口水把他的衣襟都浸湿了。

还有皇帝醒来总是起来后揉他的腰，他腰以前也没这么不好吧。

是不是我睡觉太不老实，让他夜里歇息不好？

于是我决定尽一尽暖床小倌的本分，替他揉了揉腰。陛下的腰好细啊，我的掌心贴合上去，指尖能触到他的腰窝。

突然觉得皇帝看我的眼神有几分暧昧，一声“爱卿”，我更是脸色一红。

我忸怩地左顾右看，不敢直视他。

皇帝逮住我的手，轻轻摩挲。

我身上的弦霎时紧绷起来，握拳怼了下他的胸口，挣脱出来，二话不说，赤脚提着我的鞋就落魄跑路了。隐约能听见身后传来的笑声。

后面夜里我暖床的时候，裹着被子不敢探头，生怕他要取笑我。

“卿卿怕冷？还是怕羞？”果真，开始取笑我了。

我选择装死不说话。

半晌之后，“朕错了，不该打趣卿卿”，他对着蚕蛹好说歹说，我才肯把被子让给他一角。接着他递给我一盅温酒。

我毫不推辞，一口下肚，然后乖乖趴到床上暖床。

夜里，我似乎听着身下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只当夜里有只野猫吧，无需在意。

醒来却看见皇帝的嘴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