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魇(yan)胜(第2页)
桂姐反手向西门庆脸上一扫,说道:“没羞的哥儿,就你,还打她?”
西门庆挺着胸,右手竖着大拇指,道:“你还不知道我手段,俺家房下,家中这几个老婆丫头,只要打起来也不留情,一般二三十马鞭子还打不服气?再不服软,急眼了还把头发都剪了。”
桂姐道:“我见砍头的,没见吹嘴的,你打三个恭儿,唱两个喏--没有这样的事儿,谁看见了?你若有本事,到家里只剪下她一绺子头发,拿来给我瞧瞧,我方信你是本司三院有名的子弟。”
西门庆道:“你可敢与我击掌?”
那桂姐道:“我和你击一百个掌。”
当日西门庆在李家院中歇了一夜,到次日黄昏时分,辞了桂姐,上马回家。
桂姐道:“哥儿,你这一去,要是下次来没有这物件儿给我瞧,看你拿甚嘴脸见我!”
这西门庆吃她激了几句话,再加上回家已是酒醉,不往别人房里去,径直到潘金莲房内来。
妇人见他喝酒了了,加着小心认真服侍。
问他酒饭都不吃。便吩咐春梅把床上枕席拭抹干净,带上门出去。
西门庆坐在床上,命令妇人脱靴。
那妇人不敢不脱。
须臾,脱了靴,打发他上床。
西门庆也不睡觉,坐在一只枕头上,令妇人褪了衣服,地下跪着。
那妇人吓的捏了两把汗,又不知因为甚么,于是跪在地下,
柔声痛哭道:“我的老爷!你透露给奴个底儿,奴死了也甘心。
饶是奴家终日这么提心吊胆,陪着一千个一万个小心,还合不着你的心意,只拿钝刀子锯我,叫奴怎生受得了?”
西门庆骂道:“贱人,你真的不脱衣裳吗,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又叫春梅:“门背后有马鞭子,替我取了来!”
那春梅只是不进房来,叫了半天,才慢条斯理推开房门进来。
看见妇人跪在床前地下,在灯前背着房门,给了春梅一个背影。春梅由着西门庆使唤她,只不动身。
妇人叫道:“春梅,我的姐姐,你救我一救儿,他如今要打我。”
西门庆道:“小蹄子,你不要管她。只管递马鞭子给我打这贱人。”
春梅道:“大官人,你怎的恁没羞没臊!娘干坏了你甚么事儿?
你相信外边贱人言语,平地里起风波,要便拷打五娘?
还叫人和你一心一意哩!就这样,你叫人有哪只眼睛看得上你!我才不听你的。”
拽上房门,走到前边去了。
那西门庆无法可处,倒呵呵笑了,向金莲道:“我且不打你。你上来,我问你要件东西,你给不给我?”
妇人道:“好亲亲,奴一身百八十斤骨朵肉儿都是你的,随便要甚么,奴无有不依的。不知你心里想要甚么儿?”
西门庆道:“我要你头顶上一绺儿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