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我们曾一起走过的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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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光(第7页)

昏h的吊灯晃着,桌椅挨着墙摆得规整,木头上还有前人刻下的“某某到此一吃”。墙边的电视正放着八点档的本地新闻,声音开得有点大,老板娘在灶台後头吆喝着“要酸菜鱼的再等一会儿”,烟火气混着酱油味飘了一屋子。

我刚一迈进门,眼睛本能地扫了一圈,心里竟莫名有点紧张——怕撞见别的老师,或者更尴尬,学生。

“林老师怎麽来得这麽早?”熟悉的老板老魏冲我挥了挥手。

我点点头:“看朋友在不在。”声音压得有点低,像在执行某种秘密行动。

再一转头,我就看见靠窗那个角落,夏凝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穿着米se针织衫,头发紮成了个简单的马尾,正在低头看手机,面前放着一杯热水,冒着一缕白雾,桌子乾乾净净,显然还没点菜。

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麽,看到她一个人在那儿等我——这件小事让我突然不再那麽局促。

我走过去,她抬头朝我笑了笑:“你来啦。”

我点头坐下,顺手把背包往椅子边一放:“我还以为你会迟到。”

“你以为我李然啊?”她歪头笑着,“我是那种‘迟到派’的人吗?”

我笑了笑,正准备开口,服务员过来,我翻了翻菜单,“来个鱼香r0u丝、一盘清炒土豆丝,再来个老乾妈拌h瓜,米饭两碗,先上着。”

她点点头:“你点菜的速度很成熟啊。”

“公司里熬出来的。”我随口说。

饭菜没多久就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聊,话题也慢慢展开。

“我觉得我这一个月,有点像演戏。”她嚼着土豆丝,语气认真,“每天早上洗完脸,对着镜子说一遍:‘你是老师,你能镇住他们’,然後出门。”

我忍不住笑了:“你那叫自我催眠。”

“但还挺有用的。”她嘟囔着,“你不知道我第一节课,手心全是汗。我讲黑板上的内容,结果手一抖,粉笔断了四次。”

我差点把饭喷出来。

“那你应该去练书法,练一手稳。”

“你呢?”她看我,“你第一节课怎麽样?”

我抿了口水:“黑板字写得歪七扭八,还放了个不太合适的视频,学生一半看得目瞪口呆,另一半在忍笑。”

“那……你怎麽收场的?”

我挑眉:“把自己当艺术家,随便编了两句後现代主义,蒙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