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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一起走过的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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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考试,是一次沉默的对话(第3页)

我长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我今天的美术卷都还没你这边学生写得多。”

夏凝r0u着眼睛:“论述题太多了……我下次再也不出这种题了。”

“你会说这句话,”我看着她,“说明你已经是个老师了。”

她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点什麽,轻轻笑了:“那你也是——而且是‘怒吼天尊’级别的老师。”

我摆摆手:“别给我加buff,我只想回家睡觉。”

她收起桌上文件:“我也是。”

我们并肩走出办公室,关了灯,整个教学楼陷入一片柔和而安静的黑。

那一晚,没什麽特别的话,也没什麽特别的动作,只是肩并肩走下楼,走进夜se,像两个刚下战场的战士。

也许,就是这样一点点默契,让我们在这个新手教师的战场上,不再孤军奋战。

高二4班。

我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这些熟面孔的学生,忽然有种既像“发红包”又像“公布si刑”的复杂心情。

“好了,各位同学,今天我们来‘返还’那张灵魂拷问的美术试卷——”我拍了拍那厚厚一摞画纸,笑得像是在发糖,“放心,我没扣你们创作自由分,但有些人……我真的想好好和你聊聊‘画出你今天的心情’到底画的是哪天的心情。”

一阵笑声和窃窃私语立刻在教室里炸开。

我开始一张张地发。

有的学生羞涩地低头偷看自己的画,有的已经笑出了声,还有的,居然举起自己的卷子给同桌看:“你看,我用对角线构图了诶,老师说我‘很有表现力’!”

最有趣的是课代表。

我特意留到最後才发她那张。

“老师,我呢?”她忍不住催,“您不是说我可以得高分的吗?”

我一边递给她,一边故作神秘:“你的确得了高分——而且评语写得最多。”

“真的假的?”她翻开画纸一看,眼睛立刻亮了,“谢谢老师!”

我笑笑,看着她得意洋洋地把画举给前後桌看,突然意识到:原来“考试”也可以变成一次“展览”。

这张画、这份评价,不是他们害怕的分数挂钩,而是一次被认真看见、被郑重回应的表达。

而这一点——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来说,也许意义不小。

我环顾教室,那些曾在我课堂上打瞌睡、翻漫画的小家夥们,现在正像模像样地互相点评彼此的作品,有的拿着彩笔在试卷边缘补几笔,有的低声讨论谁的se彩层次更丰富——

突然间,美术课,不再是“放松课”,而是真正有了“内容”和“回馈”的一门课。

我慢慢走到讲台边,坐下,看着这一切,有点累,但更多的是,满足。

“林老师。”

我抬头,课代表抱着画纸,走到我身边,小声问,“您评语里说‘构图有灵气,但情绪不够完整’……我想知道,怎麽能画得‘完整’一点?”

我愣了下,心里忽然就涌上一种叫“被认真对待”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