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我们曾一起走过的光年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从L0G0到黑板(第2页)

“什麽活儿?”

“当美术老师。”

空气瞬间凝固。

“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麽?”

“美术老师,一所高中,工资不低,福利还行。”

“……你开玩笑的吧?”我差点把啤酒喷出来,“你怎麽会觉得我适合当老师?”

“因为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李然笑了,“而且,你画得好。”

“但这和‘会教书’是两码事。”

“你小时候不是挺崇拜当老师的吗?《gto》里的鬼塚英吉不也没什麽教学经验吗?再说了,你不喜欢打工,那去当个老师,总b天天被甲方折腾强吧?”

他确实懂我。这家伙擅长用对方的逻辑来劝人,把我的兴趣点和现实需要结合在一起,找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等等,你怎麽会认识这所学校?”我狐疑地问。

“我大学室友在那边当年级主任,他们缺个美术老师,我就想到了你。”

“你当我是救火队员?”

“别这麽说嘛,听听也不吃亏。”李然继续劝,“你反正现在也没事g,试试看呗。”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快,仿佛这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实验。而我盯着便利店的玻璃窗,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手指敲着啤酒罐的边缘,心里乱成一团。

我真的要去试试吗?

我对“老师”这个职业的最初印象,来源於我的父亲。

他也是一名老师。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总是穿着一件略显老旧的衬衫,眉头微皱,目光严肃。他的眼神里总有种说不清的意味,像是对世界有太多的不满,但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执拗。

小时候,我并不理解他眼神背後的含义,只知道他总喜欢给我讲道理——不论是成绩、做人,还是未来。他的语气总是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权威感,让人无从逃避。

有一次,我在作业本上随手画了一只鸟,他看到後,并没有像我的小学美术老师那样夸奖我,而是皱起眉:“你这是什麽?作业本是用来学习的,不是让你胡乱涂鸦的。”

“可我就是想画。”我小声嘟囔。

“想画?想画能当饭吃吗?”他的语气不重,但足够让我瞬间泄气。

从那以後,我逐渐学会在他的目光下收敛自己,不再在他面前画画。

但他还是会在我的考试成绩上挑刺,要求我更加努力。有时候,他会坐在书桌旁,一边看着我的练习册,一边摇头:“你这道题思路不对,逻辑太乱,别学花里胡哨的东西,基础才是最重要的。”

有时候,我想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直到有一次,我看见他在学校里教课。

他站在讲台上,表情严肃,语速不快,却很有力量。教室里的学生都盯着他,没人敢走神。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父亲的严厉不仅仅是对我——他对所有学生都一样。

他是真的在意这些东西,他想让人变得更好,即使方式不那麽温和。

可惜,我没能来得及问他,他对“老师”这个职业,到底是什麽样的看法?

父亲去世得很早,我还没来得及理解他的世界,他就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