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第3页)
“不说了,我得走了。”门外的人怕被路翁发现他不在床铺上,不敢过多停留,临走时再度鼓励路途年道,“小路别担心。”
他说:“长姐一定会来救你的。”
路途年吃完一个胡饼,又摸着黑回到了自己靠坐的位置,随意地在衣侧擦了擦自己油腻腻的手指头,仰头看着黑漆漆的房梁。
幼年的事情他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了,印象里似乎有个十分粗壮的女人,嗓门大大的,笑起来格外爽朗,把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头颅,夸赞他道:“我们小路天下第一好看。”
现在想起来,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路翁说过,她对自己很好,也对路途年很好,家中不过是多了一个小子,还要拎着家里的母鸡,去请村里的秀才起一个好名字。
左邻右舍都说,一个小子而已,贱名好养活,费那个功夫做什么,可女人就是不听。
村中的秀才大笔一挥,以“畏途方万里,生涯近百年”之意,给他起名为“路途年”。
女人略识一些字,并不懂诗文,只觉这两句话大气豪迈,十分满意,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后来北疆战事激烈,女人牺牲在了沙场之上,尸骨无存,路翁只能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再后来,村里的一些老光棍欺负他们孤儿寡父,几次三番上门骚扰,村里也流言四起,路翁待不下去了,便带着路途年离开了故乡,到处流亡数年,最后到了盛雪城,遇到了傅容安校尉,才总算安顿了下来。
路途年记得那也是一个大雪天,路翁抱着年幼的他,跟着傅容安,一路来到了一间种着大槐树的院子。
院子里有许多疯跑的孩子,其中最高的少女一身麻布粗衣,披着厚厚的袄子,正将一位摔倒的小少年扶,拍了拍他身上的雪粒,训斥道:“都喊你不要跑了,不听,长教训了吗?”
傅容安站定在月洞门口,喊了一句:“白若松。”
少女便猛地转身,黑琉璃一般圆润的眼珠子里头迸发出奇迹一般的璀璨光芒,匆匆几步跑到了傅容安面前,脆生生喊了一句:“校尉!”
傅容安笑了起来,介绍道:“这是路翁,他今后会帮你照顾院子里的孩子们的。”
少女的眼睛从傅容安的身上转移到了路翁的身上,最先看到的是怀中的路途年。
彼时的路途年只有七岁,又因为在外流亡,缺衣少食,更为瘦小,看着只有五岁的模样,被白若松一看,立刻不好意思地挣扎了起来。
路翁力气不大,抱不动挣扎的路途年,只能把人放了下来。他甫一放下,路途年便刷一下躲到了路翁的身后,整张脸都埋进了路翁的衣服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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