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第2页)
月芙跟在杨卿君的身边迎来送往,太了解杨卿君这位老朋友的脾气了,登时不敢开腔,由着人晃晃悠悠走出门以后,才冲进房间去,看见了靠在小榻上,面色苍白的杨卿君。
屋子里唯一的床给了易宁,杨卿君与易宁在双双种蛊的时候又不好离得太远,杨卿君就躺在了屋子里用来小憩的榻上。
小榻又窄又硬,只铺了一层薄被,月芙看着,心里想他们身娇体贵的公子何曾受过这种苦,一下红了眼眶。
杨卿君被路途年扶着半坐起身来喝药,瞧见月芙这个样子,笑了一声道:“哭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公子我死了呢。”
“公子!”
空枝一个女人,不知道屋里什么情况不敢闯进来,听见月芙这句公子顿时有些急,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喊道:“月芙,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瞧你把空枝吓的。”杨卿君摇了摇头,“去吧,让大家别担心了,也和易玄静那个小徒弟说一声,易玄静没事了。”
别说是柳从鹤了,就连月芙其实也不赞同杨卿君救易宁,可他不是杨卿君的好友,只是他的手下,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冒着危险种双生蛊。
此刻好不容易才度过危险,月芙难得有些任性,不满道:“通知她做甚么!自己的师父命悬一线,她半点忙都帮不上,让公子给她救人,现在还得第一时间去通知她?”
“她自己巴不得走路都得人扶着,能派上什么用场?”杨卿君反问。
月芙一想也是,白若松和易宁还有羽新,都是此次红楼事件的大功臣,也是大伤员。
羽新的伤其实是最轻的,但花魁宴之前,她因为就被细作告发,红楼的人将他关了起来,审问了两天,坏了底子,一直在卧床。
白若松的伤口则一直反反复复,还是柳从鹤研究了一下,细细称了定量的强力止血草让路途年去熏了一下,才勉强让伤口结了痂。
“况且什么叫我给她救人?”杨卿君端着路途年递过来的汤药,一饮而尽以后,被苦得直皱眉,缓了好一会才道,“救人是我自己的想法,怪不得任何人。”
月芙没说话。
“好了,别生气了,去通知他们吧。”杨卿君想了想,又道,“况且我睡了这么久,也饿了。”
一听公子要吃饭,月芙不敢耽搁,也不闹脾气了,风风火火往外跑。
空枝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公子没事,也安了心。
当天晚上客船的厨房就被月芙使唤着给杨卿君开小灶,阿乐和沈佳佳一起调的鱼被征调过来做了鱼片粥,杨卿君穿戴整齐,坐在小榻上一边喝粥,一边接受了许多人的慰问,其中包括白若松还有卧床已久刚刚才得知消息,坚持过来的羽新。
三天后,易宁也醒了,她面上的伤口又经过了一次刮除腐肉,总算开始慢慢好起来了,白若松隔着厚厚的绷带都能看出来她山根和眼眶周围有着明显的凹凸不平,一时红了眼眶,不敢想象从前风光霁月的易郎中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不要再来见我了。”易宁分外无情道,“对你来说我应当是过去的事情,不要耽于过去,白若松。”
白若松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易宁了,只能从路途年那里得知一些易宁的消息。她心里一边觉得易宁真是无情,一边又有些理解她,知道她全然是为了自己好,也埋怨不出什么来。
冬月初九,丙子月,行进了大半个月的客船停靠在了熟悉的琰水镇,从这里坐马车去玉京只需要三日。
客船靠岸的时候,天空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丝丝点点的细密,不过片刻就能淋透人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