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第2页)
如果是昨天的易宁说这些,白若松兴许就带着一点恸意默默拿走货单了。
而今天……今天的她只想骂人。
兴许是她面上的表情太过明显,易宁眼锋扫过来,暗含警告,口中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白若松腮帮子紧了紧,还是走上前去,搬起了那叠半臂高的货单。
写满字的货单比她想象的要重,抱起来的时候就很勉强,走两步就感觉大臂内测的肌肉开始颤抖,人都跟着晃了两下。
钦元春环抱的双臂都放了下来,明显是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的,但孟安姗的动作比她还要快,甚至使了轻身功夫,一溜烟就到了白若松面前,道:“我来吧。”
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是因为生病死亡的,白若松继承了之后,身体素质一直很差,力气也比常人小很多,在这个女人普遍更加身强力壮的世界观下,脆弱得就像个瓷娃娃。
从前在盛雪城的时候,年年都会因为风寒躺一阵,后来是路途年学了医,给她细细调理了几年,才好了一些。
在刑部司的时候,每回也都是孟安姗帮弱不禁风的白若松搬运文书,她也习惯了,自然而然地将手里的货单递给了对方。
孟安姗在前,白若松在后,二人出了房间,后头的易宁又突然开口道:“白若松。”
白若松回转过头去,却只看见易宁一个清癯的侧影。
“有些事情,依你如今的本事,看穿不过是须臾间的事情,你只是不愿意往下细想罢了。”她顿了顿,意有所指道,“可不管你愿不愿意往下想,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你的逃避有半分的改变。。”
白若松抿唇不答,只是拱手行了个礼,随后大步离开。
“看吧。”钦元冬扯着嘴角,“我说什么了,读书人的通病。”
钦元春偷偷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却还得好声好气劝道:“你少说两句吧,姐。”
白若松耳力不好,只是走出去数十步,就已经听不清二人的谈话了。
孟安姗怀里抱着这么一叠子东西,脚步却比白若松还要轻快,在她之前就用手肘顶开白若松的房门,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她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瞧见衣桁上挂着的,明显大了一圈,是属于云琼的圆领袍,又僵硬着收回视线,不敢再乱看。
“你说大人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白若松扒拉了一个绣墩,坐到了圆桌旁,有些视死如归地打开了最上头的货单,闻言头也没抬,回了一句:“什么话?”
“就那个……”孟安姗也是模仿上瘾了,沉下嗓音来,学了一句,“可不管你愿不愿意往下想,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你的逃避有半分的改变。”
她学得很像,白若松被她逗笑了,抬起头来,手肘撑在桌子上,手腕抵着下巴,想了一会,道:“其实我也还没想清楚。”
孟安姗有些意外:“你也会想不清楚啊?”
白若松瞥她:“我就一定能想清楚吗?”
“感觉你,怎么说呢……”孟安姗苦恼地挠了挠脸颊,妄图从自己贫瘠的词库里找点合适的东西出来,“感觉你其实比易大人果决多了。”
白若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