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第1页)
白若松简直哭笑不得。
言相是什么人,她可比云琼清楚太多了,也本来就从未指望过言相会出手,在这件事上帮助自己。
应该说,言相只会确保自己保住性命。
至于自己是半死不活,还是生不如死,都与她无关。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白主事,白主事!”孟安姗激动得嗓子都劈叉了,“易郎中让我来问问白主事醒了吗,大明宫那边来圣旨啦!”
听说来了圣旨,连被大夫扒了裤子正在敷药的崔道娘都爬了起来,非要去听。
钦元春那是想拦,对着一个伤患无从下手,想劝阻,人家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只当她是背景音。
没办法,最后还是只能亲自扶着这个小祖宗,去前边刑部司院子里听圣旨。
这一刻的钦元春,深刻体会到了从前跟在云琼身边当副官的钦元冬的不容易。
从前她还有些感叹呢,明明是血脉相连的姐妹,怎么这么不同命,钦元冬能跟着云琼风光,自己只能苦兮兮地在军营练兵。
而现在,她宁愿在大太阳底下练兵。
刑部司的院子里头,此时是乌央乌央一大堆人站在那里,却全然没有人头攒动的迹象。
徽姮站在最前头,昂首挺xiong,手中捧着一卷橙黄色的绫锦,明显是圣旨。
乌木制的轴柄的一侧垂着红色的丝绦,代表着这是圣人口谕,翰林院着手拟制的圣旨。
徽姮身后站一排整齐的女使,她们一溜都着这鹅黄色的褙子,手中捧着崭新的红漆托盘,托盘中物什或高或低,都被黄色的锦布盖了起来,不知道里头都装着些什么。
再往后,是数十粗使,扛着几个巨大的箱箧。箱箧没有盖子,能清楚地看见里头是成堆的绫罗绸缎与锦袍玉带。
刑部司的官员们在院子中跪作一团,最前头的是易宁,侧后方是白若松以及朱主事,再后头便是零零散散的书令史以及孟安姗。
云琼是站着的。
他在北疆击退蛮族过后,便得了女帝三个特许,即带军近玉京无需避讳,持刀入大明宫不必卸刃,朝会之外面圣免除跪拜。
不过云琼是个内敛沉稳的人,平日里小心地将云血军安置在郊外,见了女帝也会行礼,从不真的恃宠而骄。
如今徽姮持圣旨而来,便是如圣人亲临,他不愿意跪拜,谁也奈何不了他。
徽姮目不斜视,假装看不见侧立于一旁的云琼,一手握轴,缓缓揭开了这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刑部乃国家之根本,法度之权衡,其官员之贤能与否……”
她声音平淡,毫无平仄,听得白若松都忍不住想抬头看她一眼,瞧瞧她如今是什么表情。
“……朕深知此行责任重大,望三位卿家同心协力,不负朕命,速速破案归来,朕必论功行赏。钦此。”
徽姮念罢,拢了摊开的明黄色圣旨,垂着眼睑看着跪伏于地的易宁,淡淡道:“还不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