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2页)
而白若松身为女帝钦点的探花娘子,显然不可能是前一种。
众人沉默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言筠。
在这种情况下,言筠只能把从云琼那里打听名字的事情放一放,摆出一副温柔笑意,面对着众位小公子道:“兴许是白娘子今日未曾前”
他的话还没说完,折页屏风外头就传来了女人有些讥诮的声音。
“听闻咱们的探花娘子才高八斗,不知为何没有上前比试啊?”这人开口,步步紧逼,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可是自诩清高,觉得这里的人都不配做娘子的对手啊?”
有个柔柔弱弱的女声小小的“啊”了一下,柔声回道:“惭愧,在下并不会奏曲,也不会作诗,更不会作画,让诸位见笑了。”
屏风内,言筠的脸一下沉了下去。
白若松面对莫名找茬的人,有一套自己专用的,非常好的计策,那就是真诚。
通常,这种时候,围观的人会觉得非常好笑,而找茬的人则会暴跳如雷,比如白若松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面白肤细,身材修长,着一身宝蓝色雨花锦圆领袍,外套对襟窄袖水纹衫,平脚幞头,腰间蹀躞带上,一侧挂着贝壳状承露囊,另一侧挂着金丝镂空球状香囊,儒雅又贵气,一看就是个家世良好的贵女。
只是她此刻横眉怒目,脖子和面颊都因为白若松一句“惭愧”而憋得通红,实在是有失风度。
“白!若!松!”女人咬牙切齿,双手并指,指着白若松,“你堂堂探花娘子,跟我说什么惭愧,在这里装大尾巴狼!”
白若松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大家都默认探花娘子就必须要会奏曲作诗和作画呢?
当然,她知道这个世界,只要是家中略有钱财的人家,皆需教导女儿六艺八雅,但是她又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来的,只不过是边陲小城的一个孤女罢了啊。
白若松于是道:“科举又不考这些啊。”
她一说话,周围骤然一片寂静。
所有人仿佛从今天开始才刚刚意识到一个事情,那就是科举的确不考作诗作画和奏曲,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得了前三甲的书呆子是不会这些的。
可,可没有人会说出来啊!
书香门第都学这些,你说出来,不就等于告诉别人你是那乡下偏远地方来的土狍子吗?
而且你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一旁的佘武用折扇挡着嘴,闷闷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其实不大,但是在周围一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那莫名挑衅的女人本就脸红脖子粗,这下那停留在面颊上的红色直接蔓延到了额头,让她看起来像个在烈日下被暴晒了几小时的人。
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压下冲天的怒火,冷笑道:“原来是个田舍奴。”
田舍奴,意思就是乡下种田人,反正在这个年代不是个好词。这个年代,阶级是不可逾越的东西,上面的人也没有尊重农民的想法。
白若松有意无意地扫了上座的言相一眼,见她脸色黢黑,觉得有些好笑,直言不讳道:“我没有田,我是父母双亡的孤儿。”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好几个人的抽气声。
白若松的身世早就已经被某些大人们来来回回翻了个遍,但其他人并不知道,顿时对着白若松的目光中就带了一些同情。
那挑衅的女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发展,白若松十分有趣地看着她的面色由红转白,甚至于踉跄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