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页)
二人同时开口,对视了一眼,相互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尴尬,接着又很有默契地同时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咳咳,总之,总之很晚了,睡吧。”白若松率先开口。
“说得没错。”李逸赞同地点点头。
孟安姗坐在原地,眼瞅着二人以相同僵硬的动作,同时起身,一个去洗漱台洗漱,一个滚上床铺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疑惑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莫名其妙。”她嘀咕了一句,也站了起来。
三人捣鼓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各自都上了床铺,不过片刻,船舱内就恢复了安静,只有轻微的睡鼾,和窗外流淌进来的行船破水声。
约莫是白天睡了一觉的原因,白若松从沉睡中清醒意识,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居然还暗着。
她撑着身子自床铺上坐起,顺着窗棂望出去,近处的天空虽然还是墨黑一片,可远处地平线明显已经泛起一丝亮光,整体呈现一种清透而又迷人的藏蓝。
船舱内,其他二人还在睡梦之中。光线昏沉,白若松只能隐隐看见她们的轮廓,李逸是整齐一条,而孟安姗则是摊得四仰八叉,像一只深海八爪鱼。
白若松短叹一声,掀开薄被,穿上自己的靴子,蹑手蹑脚地行到门栅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没发现,在她踏出船舱,转身关上门栅,脚步渐渐离远之后,躺得板板正正的李逸在黑暗中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李逸是军营之中历练起来的,警觉异常,早在白若松起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惊醒了。
其实她该跟上去的,毕竟她被云琼派来这个船舱,本也就是为了保护白若松的安全。
当然,云琼当时的说法,是保护“二人”的安全,但是当她踏进房间,看见了白若松和孟安姗二人的时候,便知道孟安姗是有武艺在身上的,其实从始至终需要保护的只有白若松一人罢了。
当时她还不太明白,一个七品主事,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云琼将自己的贴身护卫也遣过去保护的。
而现在跟上去万一撞见不该看见的,说不定会被赶出军营啊
李逸无声地叹了口气,侧过身来,自暴自弃地将自己的头埋进枕头中,开始考虑给钦副将的报告到底该不该实话实说了。
明明前些时候还有些春寒,不过是出了平京数日,竟是连在江上行船都有些闷热了。
白若松只着雪白中衣,手中挎着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关上船舱门栅,转身面朝江面。晨间江风清爽,似绸缎一般轻拂人的面颊,扫去闷潮,带来沁人之意。
她深吸了一口,又长长吐出xiong腔中的浊气,走近舷墙,扒着栏杆就探头往下望。
青绿色的如镜江水被船外壁破开,泛起白色水浪,一波一波,一层一层推开,愈流愈缓,在远处又渐渐没入镜面,与其它江水融为一体,映着乌沉沉的静谧夜空和一轮银色残月。
白若松静静看了一会,缩回自己的头,套上臂弯处挂着的长袍,系好腰带,这才慢悠悠往船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