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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弑父/夺锦榻/尿棒探X湿龙精(第4页)

良久,江白昼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遥遥望向京城靖安王府的方向。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衫,发出簌簌的轻响。

“赵玦啊赵玦,”江白昼对着沉沉的夜幕,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语气中辨不出是赞赏还是惋惜,“你这又是何苦……不过,也快了,一切都将按照我为你我,为无咎,所铺设的道路,稳步前行。”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蔽,天地间一片晦暗。只有密室内的那豆烛火,依旧顽强地跳动着,散发着微弱却执着的光芒。

燕无咎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

“凝神丹”的药效似乎不仅仅是安神那么简单,当燕无咎在次日黄昏时分悠悠醒转之时,只觉得神清气爽,体内充满了精力,连日来的奔波与精神上的重压都一扫而空。

赵玦临终前那撕心裂肺的话语,以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依旧会不时地在他脑海中闪现,但那种尖锐的刺痛感,却被一种平和的困惑与淡淡的哀伤所取代。师尊说得对,父王是为了让自己心安,才编造了那些话。自己不应该沉溺于悲伤,而是要继承父王的遗志,守护好大胤江山,更不能辜负师尊的期望。

燕无咎起身下榻,简单梳洗已毕,江白昼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走了进来。

“醒了?”江白昼将莲子羹放在桌上,声音温和,“王府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接下来,就需要你出面,以靖安王义子与指定继承人的身份,尽快稳定局面,接手王爷留下的势力与事务,以免朝中那些宵小之辈趁机作乱。”

燕无咎点了点头,接过江白昼递过来的汤匙,默默地喝着莲子羹。清甜软糯的莲子羹滑入腹中,带来一阵暖意。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燕无咎在江白昼的陪伴与指导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接触靖安王府的核心部属,查阅那些以往被视为机密的文书档案。王府的管家与一众幕僚,在江白昼出示了赵玦生前留下的亲笔手谕之后,都对燕无咎表现出了应有的恭敬与服从。

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顺利得让燕无咎感到有些不真实。但他很快将这种感觉归因为师尊的运筹帷幄。有师尊在背后为他铺平道路,清除障碍,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他心中充满了对江白昼的感激与依赖,同时也为自己能够承担起如此重任而感到一丝隐秘的自豪与兴奋。这是师尊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这日,燕无咎独自一人来到靖安王生前最常待的书房。书房内的陈设依旧保持着赵玦生前的模样,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赵玦惯用的墨香与淡淡的檀香气息。燕无咎看着那些熟悉的物件,心中不免又泛起酸楚。

按照江白昼的指点,燕无咎开始整理赵玦的遗物。大部分都是些寻常的公文往来、兵法典籍以及一些名人字画。然而,当燕无咎拿起一本赵玦生前经常翻阅的《武经总要》批注本时,却意外地从书页的夹层中,掉出了一枚造型奇特的令牌,以及一封尚未写完的信笺。

那令牌约莫有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入手沉甸甸的,通体呈现一种暗沉的赤黑色,上面雕刻着一种燕无咎从未见过的繁复花纹,似鸟非鸟,似兽非兽,透着一股苍凉而诡秘的气息。

而那封残信,用的也是王府特制的笺纸,字迹确实是赵玦惯用的行楷,笔锋却不似往日那般遒劲有力,反而带着几分迟疑与挣扎。信的开头称谓模糊,只写了“君启”二字,内容也断断续续,不成篇章。

“……白昼之才,惊才绝艳,若用于正途,可安天下;若用于歧路,亦可覆社稷……大夏已亡,百年旧梦,终究虚妄一场……唯愿念及旧情,顾及苍生……不可铸成大错……”信写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墨迹也有些凌乱,似乎是书写者心绪不宁,难以落笔。

燕无咎拿着那枚奇特的令牌和这封没头没尾的残信,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令牌的来历不明,但这封信中提及“白昼”,提及“大夏旧梦”,字里行间流露出赵玦对江白昼深深的担忧,以及对某种“歧路”和“大错”的警示。

这与师尊所说的,父王是为了大胤江山而牺牲,似乎又有些出入。

难道……父王的死,真的另有隐情?而师尊……师尊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一个又一个疑问如同雨后春笋般从燕无咎心底冒了出来,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但他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师尊是何等人物,智计无双,深谋远虑,他所做的一切,必然有他的道理。这令牌和残信,或许是师尊与父王之间某种更深层次谋划的一环,是师尊故意留下来,考验自己洞察力与判断力的道具。

对,一定是这样!师尊是在用这种方式,引导自己去发现真相,去理解他们这些身居高位者所背负的沉重与无奈。

燕无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将令牌与残信小心地收入怀中。他决定将这些东西拿给师尊看,他相信师尊一定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会赞许他发现了这个重要的“线索”。

当燕无咎找到江白昼,将令牌与残信呈上时,江白昼正在庭院中修剪一盆姿态奇古的罗汉松。江白昼接过令牌与残信,细细端详了片刻,脸上露出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

“此枚令牌,乃是王爷早年游历江湖,行侠仗义时,从一个覆灭的西域邪教手中偶然缴获的信物,并无特殊之处,只是王爷念旧,一直随身携带罢了。”江白昼将令牌轻轻放在石桌上,又拿起那封残信,目光一扫而过。

“至于这封信,”江白昼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带着一丝淡淡的缅怀,“大约是王爷与我相交莫逆,深知我性情疏阔,不喜拘束,又兼之薄有才名,恐我恃才傲物,将来会为小人所妒,或是不慎行差踏错,故而才有此番感慨与警示之语。所谓‘大夏旧梦’,不过是王爷感叹前朝覆灭,警醒后人罢了。我与王爷相识数十年,所思所想,所图所谋,皆为大胤万世太平,何来歧路之说?”

江白昼抬起眼,含笑看着燕无咎,眼神清澈坦荡:“无咎你能发现这些,足见你心思之敏锐,观察之细致,为师心中甚慰。王爷泉下有知,也定会为你今日的成长而欣慰。”

说罢,江白昼便将那令牌与残信不着痕迹地收入袖中,仿佛此事已了,不值一提。

燕无咎看着江白昼从容不迫的神态,听着他滴水不漏的解释,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师尊说得对,是自己多心了。父王与师尊情同手足,肝胆相照,又岂会有什么嫌隙?定是父王忧思过甚,才写下那些含糊不清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