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弑父/夺锦榻/尿棒探X湿龙精(第2页)
燕无咎起身,换上那套黑色劲装,将“瞬影”短刃小心地插入腰间的鞘中。江白昼走上前,细心地为他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衣领,指尖轻柔,动作专注。
燕无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与师尊带来的安心感。他抬起头,看着江白昼在烛光下显得愈发温润如玉的侧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燕无咎不再迟疑,身影一闪,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屋外浓重的夜色之中,向着靖安王府主卧的方向疾速潜行而去。
江白昼缓步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棂,清冷的夜风拂动着他的发丝与衣袂。他静静地目送着燕无咎那道矫健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庭院的阴影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格外迷人。
夜凉如水,靖安王府内万籁俱寂,只有巡夜侍卫的甲叶摩擦声偶尔在远处响起,更添几分肃杀。燕无咎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一道轻烟,避过一处处明哨暗卡,悄无声息地潜行至靖安王赵玦寝宫“承德殿”之外。
殿门紧闭,窗棂内透出昏黄的灯光,燕无咎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殿内没有任何异样的声响,安静得有些反常。他按照江白昼事先的指点,寻到一处隐蔽的通风口,身形如狸猫般灵巧地滑了进去。
寝宫之内,陈设一如往昔,只是今日多点了几支手臂粗细的巨烛,将偌大的殿堂照得亮如白昼。正中的紫檀木大床上,锦被整齐地铺着,却空无一人。
燕无咎心中一紧,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只见在靠窗的书案之后,靖安王赵玦身着一袭玄色常服,并未佩戴象征亲王身份的冠冕,正独自一人静静端坐。他的面前摆着一壶温热的酒,以及两个青玉酒杯,仿佛早已知晓燕无咎的到来,特意在此等候。
赵玦听到了轻微的响动,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燕无咎身上。
“来了。”赵玦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坐。夜深露重,陪本王喝完这杯酒吧。”赵玦伸手指了指对面的锦凳。
燕无咎心神剧震。眼前的场景与他预想中剑拔弩张、殊死搏斗的场面截然不同。赵玦的平静,让他本已坚定的内心再次泛起了波澜。但他很快想起了江白昼的嘱托与整个计划的关键,强行压下心中所有翻腾的情绪,声音因刻意压制而显得有些干涩:“王爷,得罪了。”
赵玦仿佛没有听见燕无咎的话,自顾自地提起酒壶,斟满了两个酒杯。酒液澄黄,散发着醇厚的香气。赵玦将其中一杯推向燕无咎的方向,动作从容不迫。
“这杯酒,是本王敬你的。”赵玦端起自己的酒杯,目光复杂地看着燕无咎,眼神深处似乎藏着许多未曾说出口的话语,“这些年,让你潜伏在本王身边,扮演一个你不喜欢的角色,委屈你了。”
说到这里,赵玦顿了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将那份沉重与决绝一并咽下。
燕无咎立在原地,并未去碰那杯酒,握着腰间“瞬影”短刃的手却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他不能被赵玦的言语动摇,他必须完成师尊交代的任务。
赵玦放下酒杯,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赵玦缓缓从书案后站起身,身形依旧挺拔,只是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赵玦张开双臂,姿态坦然,眼神平静地注视着燕无咎,一字一句地说道:“动手吧。记住,这是你必须走的路,不要犹豫,不要有任何负担。为了大胤,也为了……你自己的将来。”
燕无咎猛地闭上了双眼。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纷乱闪过:初入王府时赵玦严厉的目光,习武场上赵玦亲自的指点,灯下共读兵书时的谆谆教诲,甚至还有他生病时赵玦笨拙却带着关切的照料……这些记忆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决心。
然而,这些画面最终都定格在了江白昼那双清冷而坚定的眼眸之上,以及师尊那温柔却不容置疑的话语:“这是荣耀,亦是你命中注定的宿命。”
燕无咎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所有的迷茫与不忍都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他低喝一声,身影如离弦之箭般猛然前冲,腰间的“瞬影”短刃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化作一道幽蓝的电光,撕裂空气,直刺赵玦的心口要害!
“噗嗤——”
锋利的刃尖毫无阻碍地刺入血肉,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赵玦胸前的衣襟,也溅上了燕无咎的手背,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度。
赵玦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却没有如燕无咎预想中那样立刻倒下。反而,赵玦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了燕无咎持刃的那只手臂。
燕无咎想要抽回手臂,却发现赵玦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赵玦的脸上因剧痛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口中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胡须。赵玦艰难地抬起头,双目圆睁,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有痛楚,有不舍,有释然,更多的却是一种急切的嘱托。
“行之……无咎……记住……”
“保……保护好……白昼……江白昼……他……他是干净的……大胤的未来……在你……提防……提防北狄……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中,赵玦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最后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抓着燕无咎手臂的双手也随之失去了力气,颓然滑落。高大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整个承德殿都为之颤动。
燕无咎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尚在滴血的短刃,赵玦临终前那句句嘱托惊雷一般在他耳边不断回响:“保护好白昼……他是干净的……提防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