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雨（第2页）

「考虑试试吗？」

韩余繁愣了一下，「什麽？」

「不用当作治疗或者交心的朋友，也不用有压力，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韶末温的语调还是一样慢条斯理，透着令人安心的沉稳，「在的空间里，你不必再继续压抑自己，无论什麽事情都可以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面对。」

「试试看，好吗？」

韩余繁抿了下唇，望着那个沐浴在yan光下的身影，不知为何，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电话还没被挂掉，似乎可以依稀听见那人平稳的呼x1声。韩余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下意识应声了，现在再反悔也来不及，而且自己刚刚好像有点敷衍了……

他微微张了张口，过了一会儿才憋出下一句话：「就……试试看吧。」

「我要先去上课了。」

「那你先去上课吧。」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沉默了片刻，韶末温说了声「好」，那通意外的通讯终於结束。

这次韩余繁先摁熄了萤幕，才匆匆收起手机，转头跑往教学楼的方向。

……

幸好钟声低沉又缓，愣是让他最後一脚踏进教室才消散，刚好赶上了。

「你跑得好急啊。」江莀就坐在走道边，看他微微喘着气经过时，有点诧异地道：「而且眼尾红红的。」

「嗯。」韩余繁仓促应了一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还好吗？」江莀略显迟疑地问：「许冥悠老师应该不会……」

「没事。」

韩余繁稍微平复了一下呼x1，就拿起笔开始听课，於是江莀也转了回去，只是耳朵有点泛红。

但韩余繁当然没发现，他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方才的画面和话语。

合作关系，不必有压力。

和他一起面对……

面对什麽呢？

面对这一切所带给他的痛苦，还是面对深陷泥沼无法自拔的自己？面对纪雁、面对萧惜韵、面对哥哥吗？

好像不可能的吧。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啊。

又一次的不注意，他好像总在韶末温面前被打回原形，自暴自弃、麻木绝望、茫然无助……全部黑暗的一面通通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

他想起自己说的，什麽都无所谓。

走开。

他失控的大吼全都冲着韶末温，像藏在身t里已久的尖刺全都一瞬间向外撕裂而去，没有丝毫收敛，既拉着他自己沉得更深，也拽着另一个人。

他实在想不通怎麽韶末温还会愿意说出这样的提议。

韩余繁摊开掌心，是一个小小的塑胶喷剂，和他用的气喘缓解药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韶末温怕他气喘急x发作，才顺便带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