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桃花树旁的灰白墙（第2页）

但那天，不知道为什麽，我却感到一gu烦躁涌上来。

若文走过来，替我倒了一杯菊花茶，轻声说：「其实你不用把客户经营得这麽用力。」

我抬起头，她正看着我，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点柔意。

「我一直觉得，你的客户黏着度很高，他们是真的信任你，而这种信任，其实b任何专业背景都还要珍贵。」

她顿了顿，续道：「後来我来了，你开始用不同的方式和客户互动，也许正因为这样，你三月以後的表现才会那麽亮眼。」

「不是因为你攀了什麽高枝，」她语气温柔却坚定，「而是你累积多年的努力，刚好在这个时候发酵了。」

「至於吴曜和吴深——要不是因为你的服务，他们根本不会留下来。我知道这点，他们也知道。所以，你根本不用在意其他人说了什麽，我也从来没觉得那是什麽问题。」

我不知道若文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察觉我其实差点红了眼眶。

我低着头，静静地捧着那杯菊花茶，感受到掌心微微的温热。她的话，一点一点渗进原本紧绷的情绪里，像是在我心中那个si结上，轻轻松了个扣。

周三下午，我一样去te收件。今天办公室里只有林小姐，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便从桌上拿起文件递给我。我低头清点，每张页码都对过了，却不知道为什麽，手指还是有点僵y。

「你最近好像很累？」

「每次来都匆匆忙忙，好像在赶场似的」

我抬起头，看她一眼，笑了笑：「最近事情b较多啦，刚好排得b较紧。」

林小姐没有立刻回话，只是淡淡地说：「有些累，是为了赶进度；但有些累，是因为心里有事。」

我一愣，低下头继续检查文件，假装没听见，但那句话却像一颗石子，正中我心口。

林小姐语气平平地说：「我是四年前嫁过来桃园，那时候本来想每天从台北通勤，後来刚好有机会，就进了te。」

「老板那时候刚从荷兰回来，虽然他从没说什麽，但我看得出来，他压力很大。毕竟，在这个什麽都讲人脉的社会，要靠自己创业——真的不容易。」

「刚开始的两年，他常常加班到很晚，台湾的工作节奏跟国外差很多，他适应得很辛苦。」

她停了一下，语气仍是淡淡的，像在说别人的事，但我知道她不是没看见什麽。

「那时候的他，很少笑。一直都很有礼貌、很有距离，是个很好的老板，可我常常想，他应该，很累吧。」

我没回话，只听见自己的呼x1声，在安静的空间里一下一下地撞开。

「但这一年多，我觉得他变了。」

「会休假，也会突然请假——像过年那次，他临时从台东赶回来，连续两天没进公司，我们都吓到了。」那是我说要把一个月补回来，他陪了我两天。

「大家都说他变得b较有人味了，上班也会出来跟我们说笑。以前还会把工地主任骂哭，现在都b较收敛了。」

「这些啊……都是你来了之後，才变的。」

她又看了我一眼，像是要确认什麽似的。

「所以，小猫，你真的不用觉得自己哪里不够。现在的你，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