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这条自己开的路（第2页）

还有与禾策合作的「晨风书店」，以及「曙光养老院」，这阵子也进入设计或预算讨论阶段，一场场的协调与修改会议几乎没停过。

所以他真的很忙。

我们大多靠讯息联络，偶尔周末才会见面，平常晚上就煮点汤、切些水果，送去事务所让他垫个肚子。也是这样……我才开始认真想——是不是该买台车了。

想到前几天开公务车出去收件，永杰坐我旁边整个人超紧绷，一路上都在拜托我不要残害他，还说：「小猫，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梦想。」

但也没办法，主管说公务车可以给我练，可是一定要有会开车的人陪，我只好拉他这个倒楣鬼上车。总务卓大哥还一直叮咛我说，虽然公司有保险啦，可是如果撞了还是有自付额……总之，大家都很担心我的开车技术。

不过我没说，其实这阵子我开过几次了，是深陪我开的，而且——是开他那台as。我记得永杰有说过这台车的价钱，当时我听到还吓了一跳，然後装没事。

所以当深一脸平静地说：「我的给你开啊。」我整个人其实超慌。

一个板金ga0不好就要我一个月薪水欸……我压力大到爆炸，开得超级小心，差不多平均时速二十，连转弯都像在考驾照第二次。後面车子一直闪灯我也不敢动，方向盘握到手心都是汗。

深嘴角一直压不住，还一脸很平静地说：「很好，很稳。」但我总觉得他其实快被我慢到笑si。

但也因为是「绝不能出事」的练习，我反而进步得很快。开没几次，就能顺顺地转弯、停车、倒车入库也没那麽怕了。

永杰原本一路坐得跟什麽似的，回到分行之後却信誓旦旦跟大家说我开得超稳、超安全，结果没人信。

「他只是想抓交替啦。」宜芬笑到不行，「等你真的撞了，他会说他有提醒过。」

淑铃也跟着亏：「我看永杰是被你的勇气感动，觉得si也甘愿了。」

我哭笑不得，只能陪着他们一起笑，心里却默默觉得——

谢谢深，愿意把那台我连碰都不敢碰的车交给我练习。

他明知道我会怕，还是陪我一圈一圈开、安静地坐在旁边，偶尔提醒我该煞车、该打灯，从不催促，只是一直陪着我往前开。

所以我就算再害怕，只要他在，我也可以慢慢地往前开下去。

也因为这样，我开始利用空档看车子的讨论文，有客户来，也会顺口问他们怎麽挑车。有个工程师客户还很热心，开excel帮我列b较表，让我受宠若惊了一下。

我默默算了算自己的存款，本来想说买ㄧ台国产小车就好，至少代步够用。後来张建新打来，照例先跟我抱怨他爸妈最近又怎麽管他，讲着讲着我顺口问他对车子的建议——他开口的第一台车，价格就让我当场沉默三秒。

那一瞬间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怎麽会跟他聊这个，他的世界，跟我不一样，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交通工具，对我却是要再三衡量的选择。

後来深传了讯息来，我原本也想问他对车的看法，手指停在键盘上，最後还是删了那一行话。

我想起张建新，想起那些我连价格都不敢查的选项，想着——也许他的建议，也是我买不起的车。

那不如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