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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云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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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3页)

不过想来也并不奇怪。虽然她早就对母亲的相貌没有记忆了,但仍记得她那一头雪白的如同银丝般的长发,还有那一双如同宝石般的薄荷绿眼眸。每次出门时,外人都对母亲的美貌赞不绝口,说她是白银和绿宝石做的美人。

也许吧。也许是碎冰混合着薄荷汁做的人也说不定,所以才那样冷冰冰的吧。

就是那样萎靡不振、心力交瘁而歇斯底里的一个月後,正是北风日渐强劲的日子里,憔悴得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父亲忽然买了很多很多的煤炭。

她很高兴,因为接下去的冬天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冷了;但又不免有些担心,因为她听到父亲不知道在和谁争执着钱的事。等到很久之後她才知道,母亲在离开时,把家里的贵重金属全都带走了,只留下了一些现金。不过也是,本来家里的贵重金属也都是母亲的首饰,钱也几乎都存到了母亲的名下。她只是带走了属於自己的东西罢了。

然而不管怎样,那天的父亲看上去b之前要jg神了许多,也放松了许多。这就足够了。她只要父亲高兴起来就好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很奇怪,明明还没到冬天,但父亲却说要烧很多的煤炭,要让屋内变得很暖和。

也许是父亲终於变得奇怪了吧。可是那也无所谓,因为父亲好不容易开心起来了,那不就好了吗?

她又想到了那株朝颜花,最近终於又结出了花ba0,再过几天就能开花了吧。虽然很可惜的是,两种颜se的花只有蓝se的花活了下来,紫花的藤蔓则很快枯si了,但父亲看到花开了,也一定会很高兴吧。

那一天父亲把门窗都关好,甚至用胶布将窗户给封si了,就好像来台风那般。但秋末还会有台风吗?不知道,但既然会有走错了路的人,偶尔有ga0错了季节跑到这里来的台风也不奇怪吧?

父亲久违地露出了笑容,而她也乐於跟父亲一起到处贴胶布,就好像在做着久违的游戏那般。

那也是她难得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一天。说不定很快就刮起大风、下起倾盆大雨了,正如每次台风过境时那般。但是能跟父亲一起窝在家里,看着窗外哗啦啦下着的大雨,看着路上行se匆匆的行人、看着被雨水拍打着的叶子,看着亮着车灯、排起长龙的车辆,这是多好玩的事呀。

一切的准备工作做完,父亲露出了慈祥而安宁的笑,她想父亲从未这麽笑过,笑得像是摆在路边的地藏菩萨像那样,无论怎样的风吹日晒都一脸慈祥地举着手,守护着行人的安全。

父亲招招手让她过去,嘴上刚蹦出一个「啊」的发音,随後便踌躇般停下了,而那慈祥的笑容也如同彩虹般忽地消逝。

她想父亲应当是想叫自己的名字,「」朝颜。对了,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了,都是用「喂」,或者「你」。

蕣,也就是母亲最ai的朝颜花,因为父亲说,朝颜花是妈妈最喜欢的花,所以她的名字才叫做「蕣」,因为她是父母最ai的朝颜公主。

是吗?她又想到了被轮子碾碎了的蓝se和紫se的花朵。母亲真的ai这种花吗?如果真的ai的话为什麽又舍得糟蹋呢?

但是,是这样啊,父亲不愿意叫自己的名字,是因为这个名字会让他伤心吧,会让他想到母亲。

她想到之前男生们对她的嘲笑,说她的名字,蕣s是个怪名字。不对,她的名字的发音明明就是「」,而不是「s」。不过,是吗,蕣这个字本身也可以读作「s」啊。

她抬起了头,看向了还在踌躇中的父亲:「s。」

「诶?」父亲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叫我s就好了,爸爸。」

如果「」这个名字会让父亲伤心的话,那麽她就不要做什麽父母的朝颜公主了,她只是普普通通的「蕣」就好了。

父亲的脸se变得前所未有的古怪,在被封得sisi的一片昏暗的屋内显得像是一枝烧焦了的枯树枝,黑漆漆的,没有叶子,也没有花朵,光秃秃地杵在房屋的中央。

「s……」父亲呆然地重复着这个读音。

「嗯!」她就像被父亲呼唤了那般,跑到父亲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腿,「爸爸,爸爸不喜欢的话,那我就叫s吧。」

说真的她根本不在乎。母亲离开就离开吧,不再是母亲的心头好也无所谓,不再是父母心ai的朝颜公主也无所谓,这些事根本无所谓的。

她只是,只是想跟最疼ai自己的父亲一起生活,希望父亲能高兴就好了。除此之外的东西她都不在乎!母亲喜欢离开就离开吧,那又怎样呢?父亲不再喜欢朝颜花,不再喜欢叫她「」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