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7(第1页)
我是医生。心理医生。
身为心理医生最常被问及的问题,是天底下那麽多各行各业,为什麽偏偏选择这一行?
论钱,它不是最丰厚的,论权,它更是难沾上边。若说它轻松只是个动动口的行业,但风险倒bga0行销的要来的高,他们错失的是钱,我们很可能会赔上x命。不去算上那些情绪易动容易自残的病患,偶尔地遇上那些拿刀拿枪的,也实属正常。这也是为什麽心理医生的办公桌下大多都按有警报装置,以备这不时之需。
再说了频繁面对这些充斥着满满负能量,将身边的每个人每个动作都巨细靡遗地放大,焦虑、忧郁、猜忌、疾世、愤俗。
跟处在边缘上的人交心,久了自己也难逃陷入jg神紧张低迷里,所以最好也要有固定能探访的同行。
记得很多前辈给予的建议都是适度的与病患保持距离,心灵,也包括r0ut。就如同深陷角se难以自拔的演员那般,医生也很容易在过度关怀自己的病患中沦陷。那样的话不难看出其背後多少带着故事。对于不可为而为之的事,人往往对其有着着魔般的激情。
致命的诱惑,带着被惹官司的风险。
大约一年前,叔叔捎来了一通电话,告知了父亲罹患癌症的事。癌症这两个字在那一瞬间再次震撼了我的世界,在电话那头的我愣怔了好久,传来了久久的沈默。
我在想,那是否是我们家的宿命?癌症是否会再次夺走我家人的生命?
母亲在我十五岁那年患癌过世了。
时隔二十年噩耗再次拜访了我们家。
接到这通电话时,我已在纽约工作快五年了,但我仍没有过多的犹豫,毅然决然地辞工返乡。
处理了一堆琐琐碎碎的事物,五个月後,经友人介绍顺利地入职了一间小规模的jg神诊所。这麽多年在外飘回家竟意外地多了份踏实感。
疾病将疏远的亲情重心凝聚了起来,握起病床上刚做完化疗的父亲的手,大大厚实的手掌,记忆里浮现小时候父亲牵着手走在商场的画面,成年人的触动往往就在这般简单的瞬间。很多逝去的,疏离的,在轻轻牵起他手的那刹那似乎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心头的感触化不做言语,只能用力的握紧那双手。
回到熟悉的地方,走在路上,每一处转角、每一个街角都充满了记忆的味道,感觉仿佛融入了一幅熟悉的画卷中。时间透过记忆在这里变得缓慢而温柔。
不久前在纽约的时候,我还在研究申请绿卡的条例。现在回来才几个月,却已经萌生了留下来定居的念头,不想走了。
人或许都是这般易变的动物,或许都在因一点情怀,一点触动,就轻易改变了想法。
入职的几个月工作下来都还算顺心,同事间有着成年的若即若离,不过度的关心打扰,恰到好处的问好,与不带越界的行为话语。或许都是心理医生的关系,都很懂得人际关系的韧x。
唯一倒霉的是前段时间,租住的房子水管爆裂,导致整个房间都被水淹了。房东不得不更换泡水的木地板和厨柜。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只好提前解约。为了避免麻烦,我决定直接搬进了一家舒适的公寓式酒店。
这一天,天空微y,从新地址出门前往公司的路程不过十几分锺,b之前久了点,但估计还不会下雨,因此我依然开着敞篷车顶盖,享受微凉的晨风拂过我的脸颊。
一个早上并没有迎来半滴雨点,窗外挂着棉花糖般白白的云朵。
由于老徐今天临时请了病假,他的病人被分派给有空闲时间的其他医生负责。作为一个新来的成员,我显然是最空闲的。前台的接待会逐一通知病人,询问他们是否愿意接受其他医生的治疗,或者帮助他们重新安排治疗时间。
我听着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却不经想起那天她在茶水间打电话向男朋友抱怨的情景。只要一有人临时请假她那天的工作就变得繁琐。
看来今天也有的忙了,不过幸好我提前请了半天假。
送走了最後一个病人後,我叹了口气回到了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将手写笔记中的资料填入病历档案里。完成这些後,擡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锺,离下班还有大约半个小时。我轻松地刷着手机,清洗杯子,顺便去了趟厕所,回到座位上发现还有十分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