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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寻宁(第4页)

看到的当下有些无力,我已经做了那麽多努力,为什麽还是这样,申论题我永远只能勉强写满一面,交卷时看到隔壁同学写了整整三面,我三面拿来写三题,他一题写了三面。

我是不是,真的很烂?

看到我的成绩和排名後,对自己的能力有些怀疑,也有些对自己失望。

怎麽只能做到这样?

连个中文都学不好吗?

你活着的意义是什麽?

我後悔了,我後悔填这个科系、填这个学校,要是我当时填一个分数b较低的学校,我是不是就不用这麽痛苦,是不是就不用受到这样的折磨?是不是,我就能感受到快乐、享受我的宁静?

老师们发考卷给我的时候都补了一句加油,他们善意而为的一句加油,对我却是一把把锐利的尖刃,连老师也认为我需要加油,他们都认为我的能力不只如此,我——

又让他们失望了吧?

我读的好痛苦,这不是我想像中的样子,也不是父母想像中的我。

大一上的成绩很惨,但即使这麽惨,我还是有动力,在放假能和前nv友聚首的动力,但在放假的前几天,她忽然暗示说,她有nv朋友了。

至此,黯夜回归,明月落下——不,或许说,只是盈月不再面向我而已。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耳边那gu声音又回来找我了。

回到家的那几天,每每到半夜我都会哭嚎着,臆想着想像中美好的场景,可那样的场景,终究只是妄想,又是一次现实的重拳,击碎了所有的虚幻想像,伴随着耳边嘈杂的声响,彷佛是在嘲笑着一个失意的流浪汉。

我不断在梦里和她见面,一起重温那些我们一起探店过的美食、一起在床上追剧打闹、一起逛夜市,手心的温暖好似抚慰着我冰冷的心头。如果能从第三人称视角来看的话,肯定很滑稽吧,但对我而言,那就是我的天堂——有她在的世界。

我想睡在梦中,醒於梦境。

可如愿以偿终究不是提供给像我这样的失败者的词汇,我醒了,醒在现实。

过完她的生日,我简短的编了一则祝贺的讯息便传了过去,原本打算和她去做一些活动、吃一些好吃的东西的,那些都是我之前没为她做过的,再也无法实现了。

我想,应该是我让她失望了。

那天有如晴天霹雳,也是从那天开始,我的上开始出现各种美nv的影片。不是我刻意去看,而是演算法嗅到了空虚的气味。夜晚我会拿着手机反覆刷那些跳舞片段,像是在寻找什麽替代品,但没有一个能填补那个空洞。

直到那个nv人出现,韩国nv子乐团「键盘」的队长兼鼓手於年度大赏的大舞台上惊yan四座的一句歌词,我便深深的耽溺於她的旖旎,茶不思饭不想,身心的空缺也似乎补上了。

在夜幕低垂,月se黯淡失se时,才懂得群星的和谐是那样的悦耳、闪耀,那便是偶像。

她的鼓声花俏中也能看出稳重的基本功,像是从心脏里敲出来的节奏,稳、准、狠。她的眼神里没有虚假的笑容,也没有刻意营造的距离感,像是从梦中醒来那一刻短暂的清明。她的每一次敲击彷佛有着木槿的绽放,她的歌声和亲切的问候,有如铃兰的芬芳,是木槿,也是铃兰。

我以为追星是人生失意者才会做的事,後来深陷其中才知晓,追星,是能救赎人生失意者的事;偶像,是在失去光源後拼命为粉丝发光的明珠。

我打开笔电,戴上耳机,播放着「键盘」的歌曲,他们的歌,带我去了那片乐土,像是伊甸,像是蓬莱,他们的歌曲充满力量。

他们出道的时间很短,歌曲总时长不超过两个小时,所以我总是很快地便会被拖离乐土。音乐停止时,我有一种感觉,那个感觉很像是掠夺,好像我那不值钱的快乐,在那一瞬间,被杂音给强夺走了。

但到了大一下,我的身心状态和学业表现同步下滑,我以为这学期我能做的更好,但是我想多了,从开学至今,我没有一天是不失眠的,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学业表现,我开始着墨於休学的可能x。

各种的课业,几乎所有的课我都是翘掉了,只有一堂课是因为上学期老师拉我一把让我及格,我才撑着把功课提交。

半夜里室友们熄灯,我却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同时,「你今天不该……」「你那次应该……」「你那个时候怎麽不……」类似的想法倾进了我的脑海里,我又会回想起老师在课堂上说着「你们这些一年级的,都不先预习啊。」那失望的眼神。

我总是在让人失望啊。

我自己也知道的,知道那些期待从来都不该落在我身上,知道那些期盼不是为我设计的剧本,但我还是撑着,装作能够胜任的样子。每当我提起一点勇气想要重新调整生活节奏,想把功课补齐、把题目纸写满、把课堂的笔记补上,我的脑中就会浮现出「你这次又要让谁失望呢?」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