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祁烟,我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第2页)
可她死后,灵力维系的假象土崩瓦解,也连带着,将她的躯体化为灰烬。
什么都不剩。
一夜之间,剑修道心破碎,灵力全失。
在仇家到来之前,他孤身离去。
出了城关,却又折返,带走了那孩子。
那在最后时间里仍分去他爱人许多心力的,与他无亲无故的一位凡人孩子。
却偏偏是他,比自己的母坤都要更早,得悟剑道。
这孩子能佐证他传授的剑术无误,甚至……可叫修炼事半功倍。
只是他的爱人学不会而已。
于是,他望向那孩子的眼里总是有恨。
恨……
那实在是申时衍再熟悉不过的一种感情。
“有,几次,我从……梦中醒来,他就、就站在,我床边,伸着,一掌,掐在,我……颈上,只是……没有,用尽、尽全力。”
他说着,只是笑笑,没事人似的一指脖子。
我环着他,说不出宽慰的话。
故事没讲多少,可他很轻易就已然累极。
他阖眸,窝在我膝上,头一歪,同我说了句想歇一歇,便昏了过去。
没了灵力和道心庇护之后,他一直如此。
可我问过几次,他却没说,那没了的道心去了哪里。
又为什么,不取回来?
我反复回想着当初的事情,唯一能有的猜想只那一点。
——当年,他说要造一件法器之时,这四周地界,并无能用作铸造材料的东西。
除了他自己。
他的那颗道心。
可这么些年,我从没关心过那法器在哪,又是如何模样。
眼下想寻,自然困难至极。
桃林茂密,我每日待申时衍歇息之后,都要一寸一寸地寻许久,寻那阵眼位置的法器究竟会在哪里。
一日一日,却终究只是徒劳而已。
当然,这些事我并没告诉申时衍。